游牧小说网提供绛雪玄霜免费阅读全文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都市小说 短篇文学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乡村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科幻小说
小说阅读榜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综合其它 仙侠小说 耽美小说 网游小说 言情小说 经典名著 军事小说 推理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全本的小说 彼时亲情 白领悲哀 一瞥洞天 摧花手册 鲁班秘传 奉宮卻史 不伦往事 太子后宮 我的母亲 美滟锈人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绛雪玄霜  作者:卧龙生 书号:1971  时间:2016/10/5  字数:17612 
上一章   ‮下天柬传扇折赐 回七十五第‬    下一章 ( → )
方兆南为一阵强烈的好奇之心动,轻轻移开木笼,藉着夜掩护,沿着崖壁向前行去。

  他此时的轻功,已到了踏雪无痕之境,沿壁而行轻若飘絮。逐渐的接近了那团黑影。

  这时,方兆南相距那庞大黑影,只不过两丈距离,凭他过人的目力,对眼前之物已看的甚是清晰了。

  原来那团庞大的黑影,竟然是一顶轿于,四周都用黑布重重罩住,两个长披垂似猿非猿的怪物,分站在那轿子两侧。

  方兆南一皱眉头,忖道:“这又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役使馆兽…”

  忖思之间,忽听那黑布垂遮的轿中,传出来一声轻微的声。

  两个长披垂,似猿非猿的怪物,突然怪头摇,四面探望。

  方兆南吃了一惊,暗道:“常听人言,兽类的听觉,大都灵敏过人,莫要被它嗅出气息来了。”

  当下凝神静息,运气封注了全身经脉。

  方兆南停身之处,山风面吹来,身上的气息为风势所附。而且那两个怪猿经过了长途跋涉,气力耗消过多,息之声,尚未停下,嗅觉也打了折扣,竟然未发觉方兆南的隐身之处。

  只听一个怪兽低啸一声,那轿前垂帘突然大开,轮声辘辘,从那巨大的黑轿中,滚出来一辆轮车。

  方兆南暗暗忖道:“无怪这顶轿子,大异常轿,原来这里面装了一辆轮车。”

  只见那轮车行了四五尺左右,自动停了下来。

  那轮车后背向后面仰张甚多,一个人平平的躺在那轮车之上,他身上覆盖了一层黑布,看上去实叫人无法分辨出他是死人,还是活人。

  方兆南暗暗忖道:“看这人怪异行径,只怕…”

  忖思之间,突闻一声长长的叹息,传了过来。

  这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了无比的凄凉,直似要在这一声长叹中,吐出人生所有的积忿,忧郁。

  一阵轻微的轧轧之声,那轮车背椅缓缓的升起,黑色的覆被,以随着微微掀动,出来一张枯瘦的面孔。

  方兆南穷尽目力望去,只见那人头倚靠在轮椅枕上,前飘垂着一片雪白的长髯。

  双目深陷,两颧瘦削,突起了甚高,双目甚大,但却毫无神采。

  他似是无力支撑那瘦弱和疲累的身体,对人生充满着厌倦,身躯微微挣动一下,突然又长叹一声,静止不动,望着天上的星光出神。

  忽听那老人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叽哩咕吹,说了两句奇怪的言语。

  那言语似乌鸣,又似梦吃,方兆南竟然听不懂那老人说什么。

  只见那两个长披垂,似猿非猿的怪物,齐齐向那轿中奔去,争先恐后的拿出来两个桃子,送到那老人面前。

  那老人又叽哩咕吹的说了两句奇怪之言。

  两个似猿非猿的怪物,长指挥动,剥去了那桃子的皮,老人接过一枚桃子吃了,另一个还给两个似猿非猿的怪物。

  只见那两个怪物咧嘴一笑,把一个桃子,分食入腹。

  方兆南看的大力惊奇,暗暗忖道:“这老人不知是何等人钧,看去已如将枯之木,但竟能驱使怪兽,唉!江湖上,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蜂王杨孤,能够育蜂驱蜂,已使人叹为观止,这老人竟然能役使怪兽…”

  只听那老人又在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鹊桥大阵,唉!想不到这丫头竟然是这等嗜杀…”

  只听那声音,愈来愈低,渐不可闻。

  方兆南心头凛然一震,暗道:“此人似是身染重病,已然到了无法支持自己的躯体之时,难道也是来参与那鹊桥大会不成

  只听那白髯枯瘦老人,又叽哩咕味的说了儿句话,两个长发披垂,似猿非猿的怪物中的一个,突然纵跃而起,奔行如飞的直向一个山峰之上攀去。

  不多一刻,突听一阵奇异的啸声,传了过来:

  这啸声似是在呼叫什么,尖厉中隐隐含着节拍。

  啸声由远而近,不大工夫,已近身侧,一回黑影疾奔而来,将近那轮车之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疾奔的黑影,也同时为之缓慢下来,正是攀上峰的那似猿非猿的怪物。

  这一连串怪异的动作,在方兆南的心吕中,留下了难解之谜,也更引动他好奇之心,决心要看个水落石出。

  忽然间,由遥远处传过一声尖亮啸声,重又划破了刚刚归于沉寂的静夜。

  那黑衣老人抬动了一下身躯,枯瘦的长手一挥,两个似猿非猿的怪物,同时仰脸长啸。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对面山峰上,突然闰奔来一口白影。白影来势奇快,眨眼之间,已近那黑衣人的轮椅。

  方兆南凝神瞧去,不心头一震,原来那白衣人竟是梅绛雪。

  一个新的念头,闪电般掠过他的脑际,暗暗忖道:“这黑衣老人是谁?难道是罗玄?

  他还未死么?”

  他有些惑了,罗玄这个神奇的人物,在武林中造成无数的隐密,江湖上津津传诵着他的医道,但他却甚少在江湖上面。

  他享誉之隆,开既往,绝古今,他被上一代武林人物宣扬成神奇的人物,留给了一代武林人物无比的崇敬仰慕,但他的作为却又不似他那崇高的声誉。

  无数江湖高手宣扬着他的善行,但那二位德高望重的少林高僧,却不他的所为,对这位神奇的人物,方兆南已无法辨识他的正

  一时间万感集,愈想愈是茫然。

  只听梅绛雪那脆如银铃的声音,幽幽说道:”师父体力不支,怎可跋涉而来?”

  方兆南心中一动,暗暗叹道:“果然是罗玄了。”

  只听一声轻微的叹息悠悠扬起,一个低沉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昔年我曾为好奇之心,设计了一座鹊桥大阵,在阵中,我动用了各种飞禽。走兽,想不到竟然被那丫头携去蓝图,唉!如若她已把那座大阵的窍决变化,尽皆领悟,当真不知要有多少人伤在那座阵中了。”

  话至此处,突然重重的咳了两声,紧接着一阵沉重的息之声。

  方兆南暗暗忖道:“听他的息之声,似是病的很重,看来我找他比武之事,只怕难以如愿了。”

  只听梅绛雪柔声的说道:“师父玄功深,罗奇术,如果能静心的疗伤,总有复元的一天…”

  那低沉微弱的声音,重又响起,道:“唉!药医不死病,世无长生方,不论何等内功深之人,都难永生不死,我这一把年纪,死亦无憾了,只是,聂小凤那孽…”

  又是一阵连续的咳嗽,中断了他未完之言。

  梅绛雪道:“师父不要多说话啦!还是安心养息病势吧,此地夜寒重,找一个可避风地方去休息一下再说。”

  那低沉微弱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道:“不行,我已是油尽灯枯之人,随时可能绝气而死,那鹊桥大阵,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世人均不知破解之法,只伯难以逃出她的毒手…”

  声音微微一顿之后,又接着说道:“但愿皇天能延我几寿元,破去那孽徒鹊桥大阵。”

  梅绛雪似已无法按捺下好奇之心,说道:“为什么叫鹊桥大阵呢?”

  那黑衣老人答道:“我利用鸟兽的游动,变化阵势,传洒毒药,但阵中乌语花香,美女歌姬,翠袖红裳,看上去耀眼生花,藏杀机于绔丽的风光之中,以鹊桥为界,生死两域,故名鹊桥阵。”

  梅绛雪道:“原来如此。”

  那黑衣人突然缓缓身坐了起来,道:“我恐怕不行了,快扶我起来。”

  梅绛雪道:“师父好好的躺着休息,起来干什么?”

  那黑衣老人道:“在我坐的轮椅之下,藏着鹊桥阵组成的一幅蓝图,另附有破解之法,聂小凤自负聪明,却不知我早已有准备。

  我设计那鹊桥怪阵之后,就苦思破解之法,终于被我想了起来,记在一本经文之中,我如死了之后,你要好好的详阅那破阵之法,要知此事关系太大,不可漫意轻心。”

  梅绛雪道:“弟子记下了。”

  她扶起罗玄,探手在那轮椅上摸了一阵,果然找出一本经文。

  那黑衣人又道:“你收起此书之后,就在此地,给我找一个埋身之处。”

  方兆南吃了一惊,暗道:“难道他有未卜生死之能,预知死期么?”

  梅绛雪藏好经文,接道:“师父快请休息一下。”

  那黑衣老人似是心事已完,点点头,又躺卧在轮车之上。

  方兆南此刻已完全确定这枯瘦的老人,就是那被武林人渲染为一代人杰的罗玄了。

  梅绛雪的耳目,何等灵敏,方兆南这失声一叹,早已惊动了她,娇叱一声,说道:

  “什么人?”

  扬手一掌,劈了过来。

  方兆南暗暗忖道“我这半年,尽得少林高僧觉梦大师所学,不知武功进境如何,不如接她一掌试试。”

  当下暗运功力,一掌推出。

  两股排空劲气一触,方兆南突觉全身一震,凝目看梅绛雪时,也不自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躺在轮椅上的老人,似是已感觉到梅绛雪已遇上劲敌,突然一身,坐了起来,道:“雪儿住手!”

  但闻那老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是那位高手,既然相遇,总是有缘,可否请出一见?”

  方兆南想道:“我身受觉非遗言相嘱,要我和罗玄比试武功,但看他虚弱的身体,这比武之愿,只怕难以实现了,唉!但我已然答应了觉非大师,岂能让他期望落空…”

  方兆南收敛起汹涌的思,霍然站了起来,大步行去。

  梅绛雪本已扬掌作势,但她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却缓缓的放下了扬起的掌势,愕然说道:“原来是你?”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不错,是我…”抱拳对那枯瘦白髯老人一揖,道:“老前辈可是留给武林后辈们无限钦慕的罗玄么?”

  梅绛雪怒道:“住口,没规没矩,我师父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么?”

  那枯瘦老人轻轻的咳了一声,笑道:“雪儿,不要多嘴…”目注方兆南颔首应道:

  “不错,老夫正是罗玄,请教贵姓?”

  方兆南一,道:”在下方兆南,他心中牢记着觉非大师临死遗言,对这位武林中传诵的神奇人物,怀成见甚深。

  罗玄道:“方世兄。”

  方兆南呆了一呆,急急抱拳欠身,接道:“不敢,不敢,晚辈叫方兆南。”

  罗玄有气无力的启齿一笑,道:“方世兄的武功不弱,但不知令师何人?”

  方兆南道:“晚辈的恩师周佩…”

  罗玄接道:“群集天下高手,也难调教出你这样的武功,老夫有些不信。”

  方兆南道:”晚辈得蒙少林高僧觉梦,觉非两位大师垂青,授以武功。”

  罗玄道:“这就是了,老夫早就想到是他们两位了。”

  方兆南忽然长叹一声,目注罗玄,言又止。

  罗玄移动身躯,说道:“年轻人,你可有满腹心事么?”

  方兆南接道:“心事倒无,只是有几句不敬之言,不忍出口。”

  梅绛雪冷冷接道:”既知是不敬之言,那还是不说的好,免得招致杀身之祸。”

  方兆南回顾了梅绛雪一眼,道:“你对我施恩甚多,我让你几句就是。”

  梅绛雪忽然仰起头来,凄凉的说道:“咱们已有夫之名,我自是应该维护于你,但你如在言语上侵犯到我的师父,纵然杀你后,我痛悔一生,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罗玄缓缓伸出枯瘦的右手,摇了几摇,低声对梅绛雪道:“雪儿,不用你多管,我要和这位方世兄多多的谈谈。”

  方兆南回顾了梅绛雪一眼,道:“你纵然要和我反目成仇,我也得说出心中蕴藏之事。”

  罗玄点头笑道:“你说吧!有我之命,雪儿决然不会出手…”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其实她纵然出手,也未必是你的敌手。”

  梅绛雪脸色一变,道:“师父,此言当真么?”

  罗玄道:“一点不假,如若觉梦。觉非把一身武功尽皆传授于他,你是打他不过的…”

  他的目光又转注到方兆南的脸上,接道:“你如学全觉梦。觉非的武功,雪儿此刻果然是打你不过,可是当我气绝死亡之后,她的武功举世问就无人能与之抗衡的了!纵然是功力上胜她一筹,也无法挡得她凌厉的剑势。”

  方兆南听得莫名其妙,摇头说道:“晚辈并无和梅姑娘争名比武之心,但老前辈这一番话,却使晚辈如陷身十里云雾,越听越糊涂了。”

  罗玄轻轻叹息一声,突然改变了口气,低沉慈和的说道:“孩子,有很多事,你还是无法了解的,智慧和武功,都似浩瀚的大海,无尽无止,世上没有永恒的第一,因为一个人的智能,不论如何的高强,也无法学尽世间的东西…”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阵,又道:“不错,觉梦和觉非都是当世的奇人,他们的才智或许逊老夫一筹,但他们的坚忍和毅力,却非老夫能比,何况,老夫旁缘杂学,星卜医巫,无所不学,但他们却能专心一志于武功之上…”

  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了罗玄未完之言。

  梅绛雪轻挥玉腕,轻轻的在罗玄的背上捶了几下,说道。“师父身体不好,就少说几句话吧!”

  罗玄微微叹息一声,道:“我原想把中的一些隐密,伴随着这具躯体,永埋地下,一了百了,唉!但我此刻要改变这想法

  他缓缓抬起头来,两道失去去神采的眼神,突然凝注到梅绛雪的脸上,道:“孩子,你和聂小凤,是这一代中的两株奇葩,你们的才智可能在伯仲之间,不同的是你能择善固执…”往事似一烙印,深深的印在罗玄的心上。他感慨的抬起头来,自言自语的说道:“造成今杀劫,那不能全怪聂小风,老夫该担负起一大部分的责任…”

  一阵夜风吹来,飘飞起几人的衣袂,也吹飘起那两个似猿非猿长垂的金

  罗玄似是被这一阵寒风,吹的恢复了清醒,两道目光凝注在方兆南的身上,说道:

  “你说吧!孩子,老夫这一生中,甚少听到不敬之言,只要你说的对,老夫都将诚心接受,唉!纵然是说错了,也不要紧,你说吧!”

  方兆南万没想到,这位被武林中目为一代神奇人物的罗玄。对自己竟然是这等的和蔼,一时之间,反有着不便出口之感。

  沉了一阵,方兆南道:“武林中盛传老前辈的神奇事迹。不要说能拜在老前辈的门下了,就是能和老前辈见上一面,那也感觉至!有无与伦比的荣宠,不过,晚辈却从两位少林高僧口中,听说到老前辈是一位孤做冷僻,不近人情之人…”

  梅绛雪冷哼一声,道:“老和尚胡说八道…”

  罗玄微微一笑,道:“他们说的不错,我是有些冷僻的不近人情。”

  方兆南叹息一声,道“但晚辈今宵和老前辈见此一面,却又觉…”忽然想到觉梦。觉非都是有道的高僧,自然不会随意批评,不由倏然注口不言。

  梅绛雪道:“你怎么不说了?”

  方兆南轻轻咳了一声,道:“晚辈觉得老前辈并非传说中的那等冷傲…”

  罗玄截住了方兆南的话头道:“不知他们还说些什么?”

  方兆南道:“老前辈事事逆天而行,造成武林中的杀劫,不知是真是假?”

  罗玄道:“事情虽在我预料之中,但却并非我用心初意。”

  方兆南道:“觉非大师临死之际,遗言晚辈,和老前辈比试一次武功,他临死遗言相托,晚辈当时又答应了他,极不愿让他失望于九泉之下…”

  梅绛雪怒声指责道:“哼!你好大的气,也不怕山风闪了舌头么?”

  方兆南侧脸望了梅绛雪一眼,继续说道:“晚辈原想先除了冥岳岳主之后,再设法找寻老前辈,完成觉非大师的遗志,不计胜负,和老前辈比试一阵,却不料聂小凤又兴风作,和鬼仙万天成合作,摆下鹊桥大阵,准备一网打尽天下武林高手,唉!更想不到今宵竟然能和老前辈相遇于此。”

  罗玄淡然说道:“孩子,还有一件你没料到的事,就是你遇见老夫之时,我已是奄奄将死之人,难能奉陪于你,使你无法完成那觉非大师的遗言了。”

  方兆南道:“这一桩确然出了在下的意外,想不到老前辈竟然还活在世上,唉!那血池中诸多布设,又都是你弄的玄虚?”

  罗玄点点头,道:“老夫一生和天作对,想不到终是术难回天”

  方兆南奇道:“为什么?”

  梅绛雪冷冷的接道:“那是因为当代武林之士,无人能和师父抗衡,哼!孤陋寡闻。”

  方兆南忽然纵声大笑,其声悲凄,直冲云霄。

  梅绛雪秀眉连扬,大声喝道:“你笑什么?如若你一定要完成那老和尚的遗愿,和我比试一阵,也是一样,”

  方兆南停下大笑之声,面容肃穆的指着罗玄喝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梅绛雪厉声喝道:“你竟敢这等无礼,是活的不耐烦了…”

  疾发一掌,拍了过去。

  方兆南侧身避开,闪到一侧,却是不肯还手。

  两人之间,隔着罗玄的轮车,梅绛雪伯失手伤了罗玄,因此不敢再攻。

  只见梅绛雪纵身一跃,飞出了一丈多远,指着方兆南,人道:“你过来,咱们今宵好好的打一场吧!”

  罗玄挥手阻拦住梅绛雪,道:“你明白了什么?”

  方兆南道:“大巨恶,常常是不着痕迹,你明知聂小凤天毒,却偏把她收归门下,尽传武功,让她在江湖之上,掀起了一片滔天的风,留下‘血地图’,造成江湖上互相杀伐的祸源。

  聂小凤追随你的时不短,纵是她天恶毒,也该受到你春风化雨,但她离你之门,手段更为毒辣,你创造五针钉魂之法。那无疑替聂小风指出了一条控制江湖高人的捷径,以你罗玄的一智,岂能不知这种恶毒的武功,并将留祸后世,分明是有意纵她为恶…”

  罗玄仰脸望着天际间一颗闪亮的明垦,自言自语的说道:“骂的好,果然是痛快淋漓,句句都是老夫从未闻过之言…”

  他微微叹息一声,又道:“接着说吧!老夫一生中从未听受过别人的教训,临死之前,得以尝受,对老夫而言,该是一件值得欢乐之事。”

  方兆南冷笑一声,道:“可惜你死得大晚了,如若能早死一步,在下无缘和你相见,我心中虽然对你猜疑甚深,但终究是猜想之事,今宵一面,使在下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哼!我方兆南如若今宵能幸毒手,必要把你的恶毒用心,昭告天下。”

  罗玄点头笑道:“孩子,还有么?”

  方兆南道:“使你在武林中留下的崇高声誉,毁于一旦,留下个千古骂名。”

  罗玄缓缓举起了两只枯瘦之手,轻轻相击一声,说道:“雪儿,你过来,为师今宵要把藏在中的一段隐密,告诉你。”

  梅绛雪缓缓走了过来,一双圆又大的眼睛,充满着愤怒的火焰,冷冷对方兆南道:

  “你记着,今晚上你加诸我师父身上这些放肆恶毒之言,我必将回报给少林寺那两个老不死的和尚。”

  罗玄摇头说道:“雪儿,不能怪他,他说的不错,我生平做事,太过自负,处处想和人背道而驰,但我的用心,却未像他说的这等恶毒,可是谁又能了解呢…”

  这位被武林公认为神奇的人物,此刻的声音中,却充满凄凉忧伤,一副老迈悲苦之状。

  方兆南心中怦然而动,想到适才刻薄之言,缓缓的垂下头去。

  罗玄双手招动,幽沉的说道:“你们坐下来。”

  梅绛雪和方兆南,都不自的向前行了几步,坐在轮车旁侧。

  罗玄伸出枯瘦的五指,缓缓拂着方兆南头上发,问道:“你见过聂小凤么?”

  方兆南道:“见过了。”

  罗玄道:“她长的如何?”

  方兆南道:“花,心似蛇蝎。”

  罗玄道:“这只是肤浅的认识,她天生妖媚,一代尤物,若不是我收她为徒,常带身侧,今江湖,恐已非目下的局面了。”

  方兆南冷冷说道:“那是当然,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纵然怀大才,也难闹出翻天的大事。”

  罗玄微微一叹,道:“孩子,不要心急,听我慢慢的说下去他重重的咳嗽两声,接道:“红颜祸国,古已有之,聂小风天生妖媚,一一笑间,醉人如酒,以她的姿和聪明,决不甘雌伏一生,身为人间田舍妇,她可以在武林中掀起滔天的风祸国殃民,有何不可…”

  方兆南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罗玄黯然接道:“这是数十年前的往事了、发现聂小凤的并非是我,而是少林寺中的高僧,觉生大师,为此女几乎使他们师兄弟三人反目成仇…”

  方兆南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罗玄道:“老夫已是奄奄待死之人,难道会欺骗于你么?”

  方兆南沉了一阵,摇头说道:“我不信,晚辈未见过觉生大师,但觉梦,觉非都是晚辈亲目所见之人,闭关参禅,道行深远,似那等高僧,岂会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行径,只怕是你有意的污蔑他们…”

  梅绛雪怒声接道:“住口!”

  方兆南回顾了梅绛雪一眼,果然住口不言。

  罗玄长长叹息一声,道:“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因为此事,觉梦、觉非曾经追踪寻我数年之久。”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两位高僧也曾对我谈论此事。”心中在想,口中却仍然反驳道:“那是找你比试武功。”

  罗玄黯然一笑,道:“他为什么要找我比试武功呢?孩子,那时老夫在江湖上只不过是一位梢有名声之人,少林高僧找我比武,岂不要大大的抬高了我的身份?”

  方兆南顿觉语,半晌之后,才道:“单凭这一点,轻侮少林三位高僧的声名,实叫晚辈难信。”

  罗玄轻轻叹道:“唉!固执的孩子,老夫无意轻侮三位少林高僧,他们并没有造成什么大错…”

  方兆南似已逐渐为罗玄言词迫服,默然不语。

  罗玄忧伤的接道:“造成了今天大错的,确是老夫,因此,老夫责无旁贷,我要在死亡之前,筹谋好对付她的策略…”

  他缓缓把目光移注到方兆南的脸上,道:“孩子,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觉生大师还掌着少林的门户,老夫对那传诵数百年,声威一直震江湖的少林寺,敬慕甚深,因此,准备去拜访一番,想不到少林寺未能游赏,去发现了一件震动人的心事。”

  方兆南接道“可是遇上了觉梦大师等么?”

  罗玄道:“不错,正是觉生。觉梦。觉非等三人,当时我感到很奇怪,不知三人何以会在这等荒凉的山下?”

  方兆南道:“是夜晚还是白天?”

  罗玄道:“自然是夜晚了,当时,我还在心中暗赞少林高僧,贵为寺院中仅有的长老身份,仍然不肯在寺中纳福,深更半夜之中,来到这荒凉山下,不知是何用心,立时隐起身子,四处张望,希望能看一点原因出来。

  却不料这当儿,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哭喊之声,不过,那哭声一嚎即住,生死似已被人掌握在手中似的,不是早被点了道,就是现下被掣了道…”

  方兆南接道:“你在什么地方遇上了他们?”

  梅绛雪冷冷说道:“对我师父说话,最好是规矩一点…”

  罗玄淡然一笑,道:“雪儿,不用管他,我这一生中,受尽了无数人的颂赞,崇拜,如令就要死了,让人大声厉呼的叱骂几句,倒也是一大乐事。”

  梅绛雪幽幽叹息一声,道:“师父,为什么竟对他这等容罗玄道:“孩子,我终身未娶,一死百了,聂小风虽受我培育之恩,但她却叛我而去,继承我衣钵,传我道统,只你一人。他既是你的丈夫,为师的在言语上,让他几句,有何不可…”

  目光一转,投注到方兆南的脸上,接道:“在嵩山少室峰下一处幽谷之内。”

  方兆南一抱拳,道:“老前辈说下去吧!”

  罗玄接道:“我当时心中甚感奇怪,因为少林一门,门规素极深严,何况觉生大师又是当代少林掌门之人,决然不会有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那女子呼叫之声,犹在耳际,清晰异常,更是不会听错,心中疑窦丛生,决心要查看一个水落石出,当时隐身在一株松树之后,暗中察看个究竟。”

  方兆南道:“那时,聂小凤只怕还是个七八岁的女童…”

  罗玄微微一叹,接道:“我藏好身不久,觉梦和觉生大师,开始了一阵烈的争执,以觉生之意,似是要废去一个人两条主脉,要她一生一世,难学武功,但觉梦,觉非却以为不可,三人争辩甚久,仍是难以得到结论,这当儿却从那幽谷暗影之中,爬出来一个中年妇人…”

  方兆南讶然接道:“那妇人又是谁呢?”

  罗玄道:“聂小凤的母亲,她似是已受了很重的伤,无法单凭双足行动,用双手辅助双足,在那累累的山石中爬行到觉生大师身前。

  在那中年妇人身后紧随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那女童年纪虽然幼小。但性格却十分坚毅,在那等险恶的环境之中,竟然毫无畏惧之心,昂头而行。”

  方兆南问道:“那女孩可是聂小凤么?”

  罗玄点点头,接道:“那中年妇人爬近了觉生大师身侧,苦求觉生大师,要他放了自己的骨…”

  方兆南吃了一惊,道:“什么,那聂小凤的生父,竟然是觉生大师?”

  罗玄道:“这是一件千古的疑案,当世之中,恐难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也许觉梦和觉非两人知悉内情,但事关少林寺数百年的清白声誉,两人纵然知道,只怕也不肯告诉别人。”

  梅绛雪似是也被这惊人之言震住,忍不住口问她师父道:“那老和尚可承认聂小凤是他的女儿么?”

  罗玄摇头说道:“如若觉生大师承认了这件事,所有的苦难,也许都已在上一代中作了了断,也许老夫也不致落得今这等凄惨的下场,鬼仙万天成,也无所施展他那挑拨的计了。”

  方兆南黯然一叹,说道:“原来这里面,还牵扯着这样一段因果关系,老前辈就请说下去吧!”

  罗玄道:“觉生大师当时被那中年妇人苦求之言,闹的呆在当地,觉梦,觉非却突然负气而走。

  他们师兄弟,早已和那中年妇人相识,无风不起,不论那中年妇人之言,是真是假,但觉梦和觉非,却已对掌门师兄,生出了极大的误会。”

  方兆南道:“以后呢?”

  罗玄道:“觉梦,觉非离去后,那幽寂的山谷之中,只留下了觉生和那中年妇人,还有那个倔强的女童…”

  方兆南接道:“暗中还隐藏着罗玄老前辈。”

  罗玄苦笑一下,接道:“觉生大师似是甚为激动,很想叫回来两位师弟,但他身为掌门之尊,很难启齿,望着两人背影消失不见,才长长叹一口气,问那中年妇人,此举是何用心…”

  方兆南道:“这么看来,那妇人是信口开河而言,倒是不值得相信了,唉!如非老前辈隐身在暗中偷窥,只怕觉生大师,身受之污,永远难以洗刷清白了。”

  罗玄道:“年轻人,不要太过武断,我知道你心中对几位少林高僧极为崇敬仰慕,但人生数十年的岁月谁也无法一直保持着永恒的清醒。

  孩子,就月运行转而论,数十年的时光,可以弹指即过,但就一个人生而论,在数十年的岁月中,可能会造成无能抗拒的错误…”

  方兆南道:“可是觉生大师承认了么?”

  罗玄道:“觉生大师执掌少林门户,乃武林中泰山北斗,以他的身份,武功而言,如若承认了其事,自是不会逃避…”

  方兆南道:“如若觉生大师坚不承认,自然是那妇人含血人了…”

  梅绛雪接道:“哼!你怎么知道?”

  方兆南呆了一呆,默然不言。

  只听罗玄接说道:“觉生大师虽然坚不承认,但那中年妇人却一口咬定,指那女童确是觉生大师的骨,而且背诵她的生辰年月…”

  梅绛雪道:“哼!没有出息的老和尚,连自己的儿女,也不敢相认。”

  方兆南看了梅绛雪一眼,缓缓说道:“你怎么能断言那中年妇人,不是说的谎言呢?”

  梅绛雪道:“难道那女人是发了疯么,她为什么不说是别人的骨,而偏偏选择了觉生大师?”

  方兆南道:“觉生大师掌少林门户,武林中人人敬仰,如若觉生大师肯出面维护于她,自是再无人敢向她寻仇了。”

  梅绛雪微微一怔,不知如何筹词回答。

  罗玄接道:“那妇人虽然背诵那女童的生辰年月,觉生大师仍是不肯相认,事情就是这般僵了下去。

  那妇人眼看苦求无用,怒声对觉生说道:“不论你信了不信,这孩子确然是你的骨,你俗家姓聂,因此我替她取名聂小凤,用你之姓,沿我之名…”

  梅绛雪接道:“如此以来,那老和尚,总该信了吧!”

  罗玄摇摇头说道:“觉生大师坚不相认,但却答应把聂小凤函介一位友人处,要他代为养育。”

  梅绛雪道:“这么说来,他是心中有愧,不得不默予承认了。”

  罗玄道:“若是这么的简单,我也不会出面多管闲事了。”

  方兆南道:“怎么?事情还有变化么?”

  罗玄道:“那中年妇人一见觉生答应收养女儿,又把问题扯到本身之上,质问觉生,要如何待她?”

  方兆南接道:“我早就想到,那中年妇人的用心,不过是想托身在少林威名的翼护之下罢了。”

  罗玄轻轻咳了两声,接道:“觉生大师一听那妇人扯到自己身上,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的用心了,果不出我所料,’转身拂袖而去。”

  方兆南,梅绛雪似是听到神往之处,四道目光,投注到罗玄的脸上,却未追问。

  只听罗玄继续说道:“那中年妇人目睹觉生回头而去,心中大力焦急,突然飞跃而起,猛向觉生大师撞去,觉生倒未出手还击,横向旁侧一闪,避开了那中年妇人飞跃一撞之势。

  但那妇人在重伤之后,这飞身一跃,已然用尽她全身余力,觉生一闪避开,她却收势不住,一头撞在崖壁上,登时脑浆迸,碎首而亡…”

  方兆南接道:“事出无心,那也不能怪觉生大师。”

  罗玄淡然一笑,道:“那中年妇人死后,觉生却大为感伤,望着那具尸体,黯然叹息一声,动手把尸体掩埋了起来。”

  梅绛雪口问道:“那聂小凤瞪着眼看到母亲惨死,就没有哭一声么?”

  罗玄道:“没有,她一直眼看着这一幕惨剧,但却一语未发。直待觉生大师掩埋那具尸体,她才望着觉生大师问道:“你当真不是我的生父么?”

  她小小年纪,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重大问题,别说当事的凭生大师为之一呆,就是我这隐身在暗中偷窥,也听得心头一震。深觉她心机深沉,大大的超越了她的年龄。”

  梅绛雪道:“那中年妇人既已死去,这觉生大师也该承认。”

  罗玄道:“没有,觉生大师双目凝注在那女童身上,看了良久,突然仰天说道:

  ‘又是一代尤物,如留你长大,为祸之烈,决非你那母亲能及,我佛慈悲,请恕老衲之罪。’突然一把抓了那女童…”

  方兆南听得一惊,说道:“怎么?难道觉生大师竟然会对一个不解人世的女童下手杀害么?…”

  罗玄道:“如若他当真下了毒手,这数十年江湖中,也不致掀起这一阵杀劫风了,当他抓起那女童之后,却突然叹息一声,又缓缓放了下去。

  就这一阵耽误犹豫,那含怒而去的觉梦和梦非大师,却又转了回来,目睹场中情景,突然齐齐怒吼,挥掌攻向觉生大师。

  觉生大师虽然连连喝请他们住手,但两人那里肯听,拳掌齐施,竟然都是足以致命的招术,初动手时,觉生大师还可闪避。但两人攻了几招之后,觉生被迫的险象丛生,只得出手招架了。”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言又止。

  罗玄缓缓移动一下靠在轮背上的身体,接道:“那女童看三人打的猛恶,却悄然放步溜走,像她那点年纪,遇上了此等惨变,不但一声未哭,而且居然知道逃命,当时老夫实在暗中佩服她的胆识,但此刻想来,却别有一番感慨了。”

  梅绛雪道:“可是她司空见惯,早已有了逃命的经验。”

  罗玄点头说道:“不错,她年纪虽然幼小,但却常见这等残忍的屠杀,是以临阵不,她逃的方向又正是我隐身之处,当时为一股怜悯之情所动,伸手救了她,乘觉生大师等搏斗正烈未及注意之时,我带她悄然而行…”

  方兆南道:“此等情势之下,不论是谁都要生出怜悯之情,伸手救她了…”

  罗玄突然身坐起,接道:“这人就是聂小凤了,我带她一口气奔出了数十里,天才大亮,停在道旁大树下面休息。

  因我心中一直记着觉生大师之言,就不自的打量了她一阵,那时她还不过是个女童,但眉字之间,已隐隐含蕴妖媚之气,才知觉生之言不虚,此女如留在世上,大可祸国殃民,败朝纲,小则招蜂引蝶,祸害一家,可惜我当时竟然狠不起心肠,一掌把她击毙…”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也是我天好强,想了一阵,觉着水可覆舟,亦可载舟,只要我能尽力培养于她,未始不可化她的妖媚,想不到因此一念,铸下大错…”

  他突然住口不言,缓缓闭上了双目,两行老泪,顺腮而下。

  方兆南,梅绛雪面面相觑,心想说几句解劝慰藉之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沉默足足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罗玄黯然一叹接道:“就这样她在我翼护教养之下长大,她的容,也随着增长的年龄,渐娇

  我因为对她心有成见,管教一直甚严,经常把她带在身侧,为了使她变化先天的妖媚气质,我拒绝了江湖,布置了一个人间仙境,和她避世而居。

  那里有我辛苦移植而来的奇花异草,翠羽珍禽,鹤鹿成群,游戏其间,希望能藉山川的灵秀之气,使她胎换骨。

  唉!如今想来,才知当时这些布置心血,都完全出于一种自私的心理,原来,老夫竟然不知不觉间已为她的美所惑,只是当时我并未查觉而已。”

  方兆南,梅绛雪两人同时听得心中一动,相互望了一眼,但觉心弦震,却无法说出是何感受。

  罗玄缓缓躺下身子,接道:“终于在一个风雨之夜,我铸下终生大错,事后清醒,当真是痛不生,但我又想到如若自绝一死,对自己的惩罚未免大轻了,决心活下去承受折磨。一但我因忏悔恨事,对她态度大变,冷淡漠然,视她有如蛇蝎,也许她无法再在那地方长住下去,难以忍受我的漠视,动了逃走之心,勾通了我手下游魂,鬼仙万天成,暗用剧毒害我。

  当下我虽然知道,但却又想到,我玷污了她的清白,由她亲手杀死我,那也是天理报应,因此故作不知,任她摆布。

  待我中毒之后,将要死去之时,又突然想到我还不能死,如若就此一死,世上再无制她之人,她如掀起风波,岂不是我的罪恶。

  因此,我又作安排,运内功,把剧毒迫入‮腿双‬,拼落个终身瘫痪,留下性命,装作毒发身死,放任她逃离门下,如若她能够洁身自爱,我就放任毒发而死。

  却不料她甫离师门,就在江湖上,闹出了几件惊天动地的血案,以‘七巧梭’伤害开始,唉!当时我‮腿双‬瘫痪,不良于行,虽有除她之心,但却力有未逮。

  当时我在慌不择路,饥不择食,一时心急之下,我又收了一个弟子,那人入我门下,已然在武林中享誉盛名。

  我费了三年苦心,传他武功,准备要他代我清理门户,追杀聂小凤,唉!当差遣他下山之际,忽然又想到万一此入再背叛了我,岂不错上加错,临时又让他多留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内,我绘制了一幅血地图,因为我已发觉迫入‮腿双‬之毒,已逐渐的反向上体攻来,恐难久于人世,想得活命,必要隐入火山源下借地下火源热力,再运本身内功,或可阻止剧毒上行…”

  方兆南突然口说道:“老前辈最后收归门下的一个弟子,可是姓陈么?”

  罗玄愕然说道:“不错,他叫陈天相。”

  方兆南哺哺自语道:“那定然是他,陈师妹的爷爷…”

  梅绛雪冷冷接道:“你最好不要接口。”

  方兆南吃她一喝,果然住口不言。

  只听罗玄接道:“我绘制好血池图,给了他三个锦囊,要他按时拆阅,遵照行事,第一个锦囊,要他假冒我之名,到处在江湖上现身,以引起武林人物,果然引得很多武林高手追踪。

  第二个锦囊中,我要他把血池图宣扬于世,并要以本来面目,装作得图之人,但如有人能和他动手过五十招不败,就要他伪作失手,弃图而去。

  这两件事情办完,就可以掀开第三个锦囊,在那个锦囊之中,我要他代我清理门户,追杀聂小凤,完成此三桩心愿,就算报了我授艺之恩,我这般做法是怕他难拒聂小风的美惑之力,为聂小凤收用,或者杀死…”

  方兆道:“未出老前辈的预料…”

  罗玄接道:“我知道,遣他下山之后,我已经判定他的智谋不是聂小凤的敌手,我必得留下有用的性命,想出克制聂小风的方法,离开亲手经营的世外山庄,潜伏于血池之中,只待有一个天生奇才,能够解开我在血池图上留下的先天神数,深入血池,见我之面,或是得我遗物,出面制服聂小凤。

  想不到,我一等数十年时光,为防止剧毒侵入内腑,自行用地源之火烧焦‮腿双‬,可是仍然无人能进入那血池之中,这说明了血池图辗转数十年,竟然未遇到一个能解我留下的先天神数之人。

  我生平嗜爱山水,寻幽探奇,未收聂小凤前已深入那血池一次,暗把进他的计算方法,混入先天神数之中,只要能够解得,进入血池轻而易举…”

  他长长叹息一声,缓缓把目光投注在梅绛雪的脸上,接道:“却不料她被聂小凤迫入绝路,误打误撞的进入了血池之中,我虽将一身武功传授干她,但她功力不足,还难以和聂小凤抗拒,至少得三年苦练,始可和聂小凤硬行一拼。”

  梅绛雪道:“师父又逃过一次难关,如能善为疗养,或可免去死劫?”

  罗玄摇头说道:“不行啦!此时此刻之中,我随时可能死去,这数十年的痛苦折磨,已然消耗了我所有的真元之气,咱们师徒还能见这一面,已然使我喜出望外…”

  一阵急劲的山风过后,突然响起一阵嗡嗡之声。

  罗玄叹息一声,道:“这是什么声音?”

  方兆南道:“可能是晚辈带的一宠巨蜂。”

  罗玄道:“怎么?你能役使巨蜂?”

  方兆南道:“这是蜂王杨孤的遗物,要晚辈替他保管。”

  罗玄道“杨孤死了么?”

  方兆南黯然接道:“死去半年多了。”

  罗玄道:“唉!老夫曾听人说过他役蜂之术,并世无双,你既承继了他的衣钵,不可私心自珍,免使此术绝传于世。”

  方兆南道:“晚辈受命!”

  梅绛雪冷哼一声缓缓说道:“役蜂之术,何足为奇,比起我师父役兽驱蛇之能,差的远了。”

  罗玄接道:“大同小异,差别有限,孩子,你去把那木宠提过来给我瞧瞧。”

  方兆南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片刻之后,方兆南提着木笼回来了。

  这笼巨蜂,费尽了蜂王杨孤的苦心,不但大过常蜂甚多,而且团居木笼,从不散飞,酿自食,似有灵

  罗玄望了那巨蜂一眼,面上忽,道:”孩子,如若你肯把巨蜂酿成之,赐给老夫一些,或可使我支撑几天。”

  方兆南道:“只要能疗得老前辈伤病,食用笼中之,有何不可?”探手入笼,取出一大块生

  罗玄点头说道:“够啦!…”

  他仰脸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我已是油尽灯枯之人,纵有回生灵药,起死仙丹,也难以使我得庆重生,这一块毒蜂之,只不过能助我多延续三五性命而已,但这已经很够了…”

  他突然一整脸色,肃然对方兆南道:“老夫虽已是垂死之人,但在武林中留下的声誉,或许尚未完全幻灭…”

  他挣扎而起,扶在两个长猩猿身上,离开了轮椅,回顾梅绛雪道:“你把我坐椅之下一个折扇取出来。”

  梅绛雪轻伸皓腕,取出折扇,摆好轮椅,扶罗玄坐了下去。

  罗玄经过这一阵挣动之后,似是大为疲累,息了一阵,对方兆南道:“孩子,你拿着这柄折扇,去见各大门派的掌门之人,要他们三后正午时分,赶往聂小凤排的鹊桥阵中,合几大门派的实力,当可支持到‮夜午‬光景…”

  方兆南道:“晚辈籍籍无名,如何能使各派掌门,听我之命?”

  罗玄道:“你打开那折扇瞧瞧吧!”

  方兆南缓缓从梅蜂雪手中接过折扇打开,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红黑杂陈,在扇面上写满字迹,有用朱砂,有用墨笔,觉生大师的名字,赫然也在其中。

  罗玄轻轻咳嗽两声,接道:“那扇面之上签具的人名,都是当年武林中盛名卓著的高人,当时九大门派中掌门之人,无一不在其中,但这些人恐都大部凋谢,但承继他们依钵之人,当知此中之密,只要你出示折扇,让他们辨识一下先师的笔迹,那就如老夫亲身拜会他们了。”

  方兆南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道:“这些人都和老前辈见过面了?”

  罗玄轻轻叹息一声,道:“往事已成了过眼云烟,老夫也不愿多提昔年豪勇,孩子,我逃避觉梦,觉非苦苦追寻,并非出自本心,实乃是觉生大师授意于我,觉生天纵奇才,不但武功高出两位师弟甚多,就当时武林中高人而论,无一能够是他敌手。”

  梅绛雪接道:“但他却败在师父的手下。”

  罗玄道:“他和我力战五百回合,才中我一指,咳!算了吧!昔年雄风今安在,数十年人生岁月,只不过昙花一现…”
WwW.yoUmuxS.com
上一章   绛雪玄霜   下一章 ( → )
绛雪玄霜免费阅读全文完整版小说来自书友上传或互联网,游牧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卧龙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卧龙生并阅读。游牧小说网致力最快速更新绛雪玄霜的完整版小说,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